“去……看看他。”
离玉感觉自己心上有处微微动动，可静静，离玉还是摇摇头。
甩着自己那条无形的尾巴慢吞吞的回自己的屋，离玉明白自己最好还是别出做那个‘看看’，他知道自己啥德性，只怕‘看’，接下来就又得没完，纠缠千百年的事儿啊，早已经乱成团，理是理不清楚的，就算是剪断，那线也会留着，所以还不如他找个地方刨刨，然后把那团乱糟糟的东西埋下去，盖上土，从此眼不见心不乱，待上个百八十年，就算再把土刨开，那团东西也早随土腐化，真正的尘归尘，土归土，没踪没影，也再也不会觉得碍眼——
晚上，那从外面身药气的人闷闷的明显有话想，可离玉就是不让他找到机会开个口，话离玉与他的黑小孩在外旅游三四个月，水里草里，树上树下全都借机会移形换景的做个遍，他的黑小孩不是能折腾的人，可磨不开离玉自己色胆渐旺，两个人在外周游圈回来之后，居然发现还是自己家里张床做起来方便又亲切，离玉为堵人的嘴，翻着花样的折腾，直到把那很少出声的黑小孩磨得隐隐露哽音，满心不快活的离玉才突然悔悟般的停手，开始满心愧疚的狗儿般的对着阵阵痉挛的人轻舔慢吮，百般讨好。“……”被快感冲得神智阵阵飘离的阿九思绪杂乱的对着离玉睁睁眼，最后只轻轻叹口气，闭口不再言语。
明白人不会再向他那件事，离玉心里也不知是轻松还是别的啥的翻腾下，最后却依然忍不住把他的黑小孩向待宝贝般的前前后后侍奉个周全，从此，除家里多个基本从不出门的客之外离玉没再多感觉些别的，又过小半月，大蛇和那宝哥儿也回来，宝哥儿对家里突然多出来的人明显表示出好奇，可是去探几次之后就悻悻的回来，对离玉他没见过么丑么不讨人喜欢的人！离玉宝哥儿那个不讨人喜欢的评价很是认同，但却为那个‘丑’字莫名震疼心，他总忍不住想，为什么当初那个能让他看得忘却切的冰玉子如今会让人出个丑字，可是他越想，就越不想去看——那大蛇对家里突然多出的人保持它贯嗤之以鼻的作派，只不过大约还是记恨着前仇，大蛇从此对住那个人的屋子开始绕道而行，那几个负责打扫清洗的小妖见大蛇回来个个立刻就乖巧起来，平日里除非有需要，要不就朵朵的继续充它们的花草。每日里，只有阿九还三次的去那人屋里，日子的过，眼瞧着冬日已过半，寻常人家都开始扫房拆旧，采办年货，有日，离玉正站在他那四季如春的远山近水间发那不知为何的呆，那近来直只对离玉鼻孔相对的大蛇忽然蜿蜒而来，立起身，对着离玉白眼道：“就打算般不干不脆的拖着？”
离玉木然片刻，忽道：
“就爱拖着不行么？”
大蛇被离玉那副厚脸皮的无赖模样瞬间激得怒气冲，嘶嘶吐信道：
“自然不行！几被那鸟臭气熏得吃不好睡不好！要能狠下心，立刻就去结果他！也省得那人再活着受罪，反正凭他残剩的力量，魂魄也撑不到下次轮回，就此魂飞魄散，也算咱给他做件好事！”
离玉眉角跳跳，拖半晌，才木然道：“既然如此，咱就再等等，等他自己死，行不？”
大蛇被气得下蹿起老高，咬牙切齿的边围着离某人转圈边吼：
“跟谁学的？跟谁学的啊？当人当太久是不是？瞧瞧，哪还有咱们蛇蛟族的半品性？那鸟臭味哪是能忍得下那么久的？告诉，要不就把那快死的臭鸟踢出咱的府门，要不就用那龌龊法子把那臭鸟弄得和那小黑乌鸦样身上不泛鸟臭味，自己挑吧！”
“－_－……”
离玉默默的瞧着那蹿几蹿，蹿进水里消火去的蛇影，又静半晌，终于笼着手，慢吞吞的在自己院里走起来。
串后院，走前院，离玉来来回回在自家院子里溜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圈，直溜到夜幕低垂，那直低头不语沿着墙沿儿走遛的人才慢吞吞的走到直在旁瞧着他的人面前，停下，低着头沉默半才闷声道：“去……瞧瞧他……”
那直声不响的站在院中的人头，停下，又仿佛怕低着头的离玉瞧不见他头般的哑哑应声。
离玉低着头，又在人面前站好久，才终于慢吞吞的抬起脚，慢吞吞的向那他从不靠近的屋子里走。
走进屋，屋里黑漆漆的没灯，只有股混合着药味的古怪气息在屋子里飘荡。
就算没有光，离玉依然看得到屋子中间的桌子旁坐个人，那人背对着屋门，身月白色的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安静得像个蜡偶。
离玉声不响的走过去，停下，伸出手，语不发的从身后遮住那人的眼，另只手，语不发的从上到下，摸尽那人身上他所有能摸到的地方。
离玉手下的体消瘦得让人不敢相信，离玉眨不眨的望着那人的头顶，边摸边低低的细喃：
“喉咙……怎么？割过几次？还能话么？么瘦……不吃饭？太累吧？觉得活着是个麻烦吧？跳崖，相不相信死？恐怕是不信吧？要是没有恨意撑着，怎么活？若是真死，怎么办？死，还怎么活？其实早就知道吧？不是凤家那个人……知道，不是爱的那个人的孩子……知道……可若是不恨，还怎么活啊？原本以为只要在面前死，便能解脱，可错……原本以为，把治好，不让再记得那段事，就能好，可还是错……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