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他不知道。母亲是谁，他没有见过。
早已遭尽人白眼，听惯讽刺的闲言碎语，可这一刻他却愿意相信，自己的名字是有意义的，是母亲特别为他取的；母亲是爱他的，他并不是没人要没人养的孩子……
“我的母亲，还好么。”想了想，展令扬说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很远的地方？！’展令扬抬眼，发现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唇边原本并不明显的笑意越来越浓，不浅不深，却足以令人炫目。
展令扬小手抓住被子，眼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抹亮亮的光彩。
这个人笑起来真好看，眼睛也好看，看自己的眼神不像别人那样带着厌恶，还跟自己说了母亲的事情……
渐渐的，展令扬也就忘记了自己要挣脱这个怀抱。
“为什么她不回来了？是因为……我吗？”
“不是因为你。”展初云用下巴蹭了蹭展令扬的脑袋，轻声说道，“这只是她的选择，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你是谁？你认识母亲？”
“我是她的弟弟。”展初云回答的十分干脆。
“咳咳咳，母亲的弟弟……你是……”你是我的亲人？
展令扬强忍住咳嗽问出了半句，小手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糟糕，居然又烧起来了！
早知道他昨天一定捏鼻子把药吃完，可是太苦了，那些人不给他准备水喝。
“咳咳咳，你，咳咳……”
展令扬完全止不住咳嗽，想问却憋了半天也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力的靠在展初云怀里，小手用力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你是我的亲人吗？会是吗？
你会带我走吗？你会带我离开吗？
“是，我是你的亲人。”
展初云起身，想要找杯水给展令扬喝。倒是展令扬提前发现了他的想法，抓住他的胳膊不放，轻轻摇了摇头。
“别找了，这屋子里没有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除了吃饭时候会有汤，很少有人会给他送来水喝。
“你病多久了？”
展初云用被子把展令扬紧紧裹住，可被包裹的人却还是很冷的在颤抖，脸色依旧苍白，脸颊却浮起了两朵不正常的红晕——发热了。
“一个月吧。”起初只是会咳嗽，后来就开始断断续续一直烧着没有退下过。展令扬自己也不记得被关在这里多久，又究竟烧了多久。
是不是只要活着一天，就要继续被关在这里一天呢？
“昨天，来看你的那个人……”
展初云想到了自家老头子，那老头肯定知道展令扬现在的情况，却没有任何举动，只是把自己叫来，是想让他做决定么。
“昨天？来人？”展令扬感觉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却努力甩头保持清醒。“不知道的，昨天一直没有醒。”
这样？展初云明了。
片刻功夫，展令扬迷迷糊糊的听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句问话——“令扬，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我？愿望？”
他头很痛，感觉浑身像是在被火烧一样，却因为这句话而立刻睁开双眼，眼中强烈的情感流露，小手用力掐住展初云的胳膊，仿佛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什么愿望都可以？”
“是的，什么愿望都可以。”